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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適逢常玉逝世滿50週年,史博館向文化部申請補助修復他珍貴的畫作。於2017年特別舉辦「相思巴黎常玉展」,包括他晚期繪畫的人體、景物及動物與風景三大題材。

 常玉,生前潦倒窮迫,曾經是巴黎浪蕩子,如今是天價藝術家,死後《瓶菊》卻拍出一個億。 

常玉出生於四川的書香世家,14歲起學習書法,為他日後打下了「毛筆水墨」勾勒西方裸體素描的手法基礎,畫風明顯傳承了中國美學和人文氣蘊。   

 

他是第一代的華人西畫家--1921年赴法習藝。他沒有選擇正規的美術學院,而是自由藝術家出入的大茅屋工作室學畫,充分浸淫在巴黎最新的藝術思潮。(當時巴黎除中國學子外,有許多來自世界各地的異鄉者,畢卡索、蘇丁、莫迪里阿尼⋯等人,彼此交流激盪創作力)。

常玉俊美丰儀,衣著考究,研究美食,跨足攝影,拉小提琴、打網球,更擅撞球。除此之外,煙酒無緣,不跳舞,也不賭。ㄧ生愛好天然,翩翩佳公子也。外出隨帶白紙簿和鉛筆,喜歡在咖啡廳裡素描人物,或者一邊看著紅樓夢一邊畫畫。他是一位瀟灑生活,熱愛生命與創作自由的藝術家。 

 

三〇年代曾多次參加法國沙龍展(包括地位很高的杜勒里沙龍展)1934年,才30出頭的常玉就已出現在法國出版的「當代藝術家生平字典」中,足見被藝壇肯定的程度。

因為有家中絲綢廠、牙刷廠巨大財力的支持,讓他得以隨性所致的繪畫。不想到法國後的第十年,家中發生變故,經濟狀況急轉直下,花花公子頓時成了一貧如洗。為了謀生,他出版過法文的中國菜食譜,還在仿古家具廠打工,繪製彩漆屏風、器物謀生。即使一貧如洗,他仍在自己的斗室中繼續創作。徐志摩在《巴黎的鱗爪》中細膩描述過常玉的畫室,把那個落魄的閣樓稱為「艷麗的垃圾窩」。

徐志摩《巴黎的鱗爪》:「在巴黎ㄧ條老聞著魚腥的小街底頭,ㄧ所老屋子,頂上一個A字式的尖閣,屋內光線暗慘的怕人」。住在這慘白狹窄老屋子裡的,就是徐志摩常去看望的畫家老朋友常玉,他不過正午不起身,不近天亮不上床,直到上燈的時候,才在那艷麗的垃圾窩裡開始工作。 

 

  

即使潦倒卻仍然淡泊瀟灑,小有名氣時,就算被索畫的人包圍,他也只送不賣。請他畫像,他約法三章:一,先付錢,二,畫的時候不要看,三,畫完拿了就走,不提意見。這種不合作的態度終使常玉和畫商及整個藝術市場漸行漸遠。

據說早年有位畫商看好常玉,給他一筆錢約定半年後交付二十幅油畫為他開畫展。半年後他把錢花光卻交不出畫,畫商轉而捧日本藤田嗣治,結果藤田享譽國際,最後成為日本的國寶。

 

絕大多數留學生學成後歸國,他則選擇留在巴黎。他說:「巴黎有一個好處,它不勢利,我的樣子,頭髮像刺蝟,八九天不刮鬍子,半年不收拾的髒衣服,繫不上鞋帶的皮鞋,在中國,誰不叫我叫化子;可在巴黎,我隨便問個頂漂亮,脖子搽得頂香的姑娘跳舞,十回就有九回成」。

*當年留法藝術家分為兩種,一是在法國留學後長期居住巴黎或海外的,有趙無極、朱德群、潘玉良等人;另一類是法國留學或遊學後歸國,在國內長期任教或生活的徐悲鴻、林風眠、劉海粟,以自己留法所學,傳道授業,自身也潛心於藝術上的中西融合。

1964年的教育部長黃季陸匯$400美金給常玉做路費邀他回國展畫,所以他生前將一批畫作自巴黎運抵台灣準備參展,卻因護照問題遲遲無法成行。在1966年因瓦斯中毒的意外而客死異鄉。這些晚期畫作,卻幸運的在台灣完整的保存下來。

常玉油畫主題:裸女與人物、靜物與花卉、動物及少數的風景。他以東方水墨流暢的書法線條融合西方「野獸派」的簡潔強烈色彩,獨創頗具辨識度的繪畫風格,與徐悲鴻、林風眠等人齊名。  

 

  


  

他早期的繪畫作品多重於裸女和人物創作,他的裸體作品,信手拈來充分體現暢快寫意的幽默感與生活感。

   

常玉的女人裸體作品表現角度與常人不同,大都是豐滿肥碩的女子,筆下纖細的裸女不多,即便是亭亭玉立、玉體冰肌的女人也都是脂潤肌滿,豐韻張揚。 

 

  

《雙人像》油彩、纖維板,1950。 常玉運用高明的水墨書法技巧來勾勒裸女,華麗背景上又結合了大量中國民間節慶與富貴象徵的圖案,匯聚成一種獨特的藝術風格。

《四裸女》油彩、纖維板,1950。常玉採取由上向下看的角度繪製。紅色福祿壽圖案的床單裝飾了漆紅色的邊緣,畫面幾乎被頭腳交錯的橙黃色四位裸女占滿,相稱的排列形成一種規則的律動感,兩側手腳互異的擺放正可以避免構圖的過分單調。(參閱華裔美術選集-常玉)。  

 

受到塞尚、畢卡索、馬蒂斯等人的影響,常玉的裸女無論是構圖、線條與色調均十分簡約,人體下半身的比例則極度誇張的拉大,因此好友徐志摩要用「宇宙大腿」來形容他畫的裸女。

「現代藝術之父」塞尚的裸女。 

 

畢卡索《亞維農的少女》 。

 

常玉以大膽的用色,俐落的線條,極簡的造型而享有「中國的馬蒂斯」之美譽。馬蒂斯和常玉都偏愛裸女的題材,馬蒂斯的藝術有近東風情,地中海式的華麗裝飾風格,兩人在畫中都運用了大量的裝飾性圖案,但是就氣質與風格而言,卻各有千秋。 

「野獸派」馬蒂斯的裸女畫作《生命的喜悅》1906。

 

馬蒂斯《舞蹈》1910 ,畫家運用三種簡單的顏色平塗出一個充滿律動感又和諧的繪畫世界。

 

常玉畫中裸女線條是以中國「剪影式」的外型勾勒,曾有法國記者稱讚他畫中的黑色線條都是一筆完成,功力一流,而且筆意更具備了中國書法的「氣韻」。 

他愛畫女人,已故藝術大師席德進曾經撰文,揣測他是被女人和性毁掉的。但是只有徐志摩真正懂得常玉,在《巴黎的鱗爪》中袒露了常玉的心聲:「不錯,我真是窮,飯都吃不出,衣都穿不全,可是模特兒我怎麼也省不了。⋯美的分配在人體上是極神秘的一個現象⋯有的美在胸部,有的腰部,有的下部,有的頭髮,有的手,有的腳踝,那是不可理解的骨骼,筋肉,肌理的會合,形成各不同的線條,色調的變化,毛管的分配,天然的姿態,不可制止的表情,也得你不怕麻煩細心體會發現,上帝沒有這樣便宜你的事,他絕不給你一個具體的絕對美,如果有,我們所有藝術的努力就沒了意義⋯說起藝術家審美的本能,我真要閉著眼感謝上帝⋯要不是它,豈不是所有人體的美,說窄一點,都變成了古長安道歷代帝王的墓窟,全叫ㄧ層或幾層薄薄的衣服給埋沒了!」

常玉《五裸女》1950,油彩、纖維板。在2011年以4.75億台幣成交,創下華人油畫拍賣紀錄。 (*1940年代法國歷經兩次大戰物資缺乏,畫布、顏料都成了奢侈品,所以當時鮮有布面油畫,多畫於纖維板上)。 

 

五裸女背景用了華麗的紫紅色,黃地毯上勾勒著黑色線條的牡丹花紋飾。而牡丹,是中國的花中之王,是富貴的表徵,畫家以色彩表達了對故土的思念。他的忘年之交席德進則詮釋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意涵。

常玉一向偏好高頭大馬的西方女子,所以筆下女子各個「髖大腿粗」。其中只有一位女子是完整的雙眼,其餘四個都是「獨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似對世間有些不屑一顧,又配上面無表情的面容,五個女子顯得憂傷中又帶有些冷漠。

常玉從一個年輕新潮的中國藝術家,逐漸蛻變成一個成熟的現代主義者。他巧妙地融合東西方藝術激出了前所未見的火花。在當時的中國藝術史上,是以舉足輕重的先鋒。

常玉的靜物畫 

花卉,在他一生的作品中佔了極大部分。常玉在鄉愁裡完成了一個自己夢想的國度。這個國度有春日繁花,有回憶不完的富貴華麗,也有繁華落盡以後的悽愴寂寞,不可言喻的孤獨荒涼。(蔣勳) 

自1920年代晚期至50年代,荷、菊、梅、竹子等花卉靜物,一直是常玉反覆不斷創作的題材,他的畫不僅延續西方景物主題的傳統,也藉著花卉表達出自身的寫照與情感的寄託。 


  

有人說常玉「花」系列的靜物,彷彿框架中的美景,有蘇州園林花窗的古典韻味,帶著濃厚的中國文化色彩。 

 

 

蘇州園林花窗:


 

 《荷塘》1950。展場中最大的一幅畫。畫家以咖啡、深黃綠、白色色調鋪陳出畫面的近、中、遠景。由左上方延伸到右下方的荷花在不同色彩的背景中相互輝映,紅色小魚兒悠遊在荷花池中,呈現出萬物生機盎然的宇宙觀。 

鹿角枝梗上裝飾著石榴、桃子、葡萄、各式花朵,鳥兒與青蛙彼此對望,花盆上題著著宋人詩詞「萬物靜觀皆自得, 四時佳興與人同」,常玉是否在期待著能與至交好友共享藝術的喜悅呢?

  

他的靜物畫具備了東方插花的抽象意境與構圖。 

 

  

《方盆黃蓮》1940。在中國文人詩賦的文學意象裡,蓮花有高潔美好、清新脫俗,甚至有遁居自適的寓意。 

深褐墨綠的底色背景,紅棕鹿角枝梗上綻放的白色花朵在墨葉的襯托下更顯得分外優雅潔淨,枝頭小鳥俯視著桌上的小花貓,也為暗沉的畫面增添了些許趣味。畫中全無月亮,盆上卻書寫「望月」二字,應是常玉不自覺抒發了思鄉的心意。 

靜物顏色時而強烈,時而淡漠,總能帶給人一種相同的情調,那是獨自一人與世界的疏離感。  

 

這幅《瓶花》,除了有馬蒂斯野獸派鮮艷平塗的色彩之外,還運用了塞尚「現代藝術多重觀看角度」的繪畫技巧。 

野獸派馬蒂斯《紅色的和諧》1908。 

 

「現代繪畫之父」塞尚認為繪畫既不是模仿,也不是盲目複製現實,他擺脫傳統的透視法,無論近、中、遠景的物象都拉到同一個平面上,原本水平的桌面畫得彷彿前傾,使所有的東西都得到充分的顯示。他創造了一個「反透視法」的動態構圖的繪畫方式。(展場有多幅畫作都運用了這類的繪畫技巧)。可以對比下面兩張塞尚的風景和靜物畫。  

 

 

「雙色」與「黑色」的菊花--常玉將花瓣、枝葉自玻璃瓶中向外綻放。雙色菊花襯著墨黑的厚塗背景;而黑色菊花則在柔美粉色的背景中更顯婀娜優雅。(現實的世界裡是沒有黑色菊花。畫家也許想抒發「耐寒唯有東籬菊」的情思吧!)。 


這是歐洲常見的「連翹」花卉,金黃色的小花成輻射狀布滿畫面,配上深綠層次的背景,宛如星辰在夜空中散發出無限的光芒。 

《菊》- 這幅畫作已公告為重要古物。畫家以紅色背景,襯托青花花盆的金色菊花,畫面洋溢著節慶熱鬧的喜氣。蝴蝶、小蜻蜓圍繞飛舞在菊花之間,不但象徵生生不息,也展現了紅色漆畫與中國工藝融合的精美。這是常玉難得細膩描繪菊花的經典代表作。

常玉以西方人的顏料、媒材,表達出中國美學的含蓄、氣韻,優雅而帶著東方意象的畫風,在法國藝壇顯得獨樹一幟,作品屢次入選法國沙龍展。多數藝評家認為,他是二次大戰前中國旅法畫家中最有成就的。

展場中有常玉為蔣碧微女士拍攝的照片。蔣美麗大方,思想開放,是中國留學生眾星捧月的對象。他與蔣碧微曾有過情愫,只是蔣碧微嫁給了徐悲鴻,兩位藝術大師生前是情敵,身後仍然繼續交鋒,兩人的畫作都打破過華人畫家油畫的拍賣紀錄。  

 

 

1929年常玉娶了法國男爵的女兒馬素(後以離婚收場,終身未娶)。這段時間,他以素雅明亮的粉紅薔薇見證了他最意氣風發與新婚的寫照;而拮据困頓中他繪菊的超然脫俗;梅的凌霜留香及蓮花的出污泥而不染,這些畫作隱含著常玉的人生歷程。(左,常玉/《馬素像》;右,馬素)。 

 

《婚禮花飾》《粉底花籃》1929-31。 


優渥家境養成他的不爭名奪利,不同流俗的天真情懷,由於不配合畫商,最後終於斷了自己的經濟來源。困頓的生活使畫風逐漸變淡、變暗,後期甚至進入沉鬱的黑漆畫面。雖然,常玉將西方的素材與東方的美學做了完美的融合,但是這些靜物花卉裡也抒發著他的情思與人生歷程。 

 

即使枯枝殘梅,卻依然執抝、孤獨地矗立著⋯。 

據說早年有位畫商看好常玉,給他一筆錢約定半年後交付二十幅油畫為他開畫展。半年後他把錢花光卻交不出畫,畫商轉而捧日本藤田嗣治,結果藤田享譽國際,最後成為日本的國寶。 

他的盆花靜物,無論飽滿富麗抑或枝葉蕭條,卻都插立在少量泥土的盆中,背景完全空無一物,就像他漂泊異鄉的孤獨身軀,找不到寬厚故地的滋養一般。 

 

 

以8076萬港幣成交的《聚瑞盈馨》小巧精緻的青花方盆裡,一株葉茂璀璨的菊花,綺豔的花蕾順著鹿角形主莖向上綻放,彷彿暗示即使人在遠方,需要憑藉故鄉土壤,哪怕只是一小撮,仍能開出最繽紛瑰麗的花卉,盡訴生命的光彩,「自傳」的意味躍然紙上。  

常玉《瓶菊》拍賣成交價超過1億港幣。在看似平面的視覺空間中,畫家以赭色、赤黑及金砂色彩相互映照帶出光澤。花卉寂靜優雅,孤獨而美麗,無聲地觸動觀者的心靈深處。 

 

藝術大師吳冠中說:「常玉畫了那麼多盆景,盆景裡開出綺麗的繁花,生意盎然;盆景裡苟延著凋零的殘枝,淒淒切切,卻鋒芒畢露。由於剪裁形式構成的完整飽滿,濃密豐厚的枝葉花朵往往種植於顯然不成比例的極小花盆裡⋯」「我覺得常玉自己就是盆景,巴黎花圃裡的東方盆景」。這段話說的極為中肯。

常玉的風景動物畫:

從長頸鹿、馬、豹、貓、狗、蛇,到天上飛的老鷹及鳥類等動物,他以精練的書法筆墨技巧,平塗單純的色彩,表現極簡約的造型。有些甚至具有剪紙藝術的趣味。他開創出屬於自己獨特的藝術魅力。 


  

常玉早期的動物畫作,有時會把動物鑲嵌在裸女及靜物畫的背景中作為點綴;有時在素雅粉嫩的畫面上展現著俏皮的動物;有時則置身在一片全白的世界成為主體。 

 

  

 

 

常玉好友約翰·法蘭克說:大多數的觀賞者在第一次欣賞常玉作品時,會覺得毫無藝術感,只有在重複觀察以後,才能體會蘊含其中的真誠與嚴謹。他知道如何以讓人意想不到的手法,描繪物體的精髓和趣味。

仔細看他所畫的動物,從早期畫面的主體,到後來成為整體自然景色中渺小而且孤獨的附屬物體,無非是對自己生命漂流、擺盪的感悟。 

 

 

  

  

馬,是畫作中反覆出現的主題,也是對兒時記憶的緬懷。因為同是畫家的父親也熱衷於畫馬,兒時所看的《北京馬戲》生活娛樂。(而法籍前妻馬素與「馬」在發音上也近似)。 

 

  

 

 風景動物畫平塗橫刷的色調,則是受了「日本版畫」、「德國表現主義」及「野獸畫派」的多重影響。但是畫裡所透露的飄零感則全然是常玉內心的對話。

世界知名畫作--孟克《吶喊》就是「表現主義」的代表作。以鮮豔的顏色、扭曲的形式描寫出「內心極度孤獨苦悶而感受到自然界有浩瀚無盡的吶喊」。 

 

1940年代雖然經歷了戰爭的蕭條與貧困,但是對於未來仍滿懷希望。於是在友人法蘭克的鼓勵下前往美國舉辦個展,然而29幅畫作完全沒有賣出。返回巴黎前,將作品全數送給了法蘭克,以答謝旅居紐約兩年期間所受到的幫助。《草原漫步》就是其中一幅。

早期的《草原漫步》畫面中央兩匹馬身軀依暱著,輕快的邁開步伐。背景以簡單的灰白和墨綠色調,暗示出上天下地的空間。馬的身形較大,佔據了畫面的主角。   晚期的《禾穗雙馬》,動物身形愈縮愈小,借此反映了畫家的心境轉折。

早期的《草原漫步》畫面中央兩匹馬身軀依暱著,輕快的邁開步伐。背景以簡單的灰白和墨綠色調,暗示出上天下地的空間。馬的身形較大,佔據了畫面的主角。   晚期的《禾穗雙馬》,動物身形愈縮愈小,借此反映了畫家的心境轉折。 


常玉筆下的走獸,不論是野性的象還是馴養的馬和貓,它們都顯得悠閑而小巧。他的眼中看到的不是動物的勁健威猛,而是它們的自在與自由。但是常玉也說,他畫上的野獸就是他自己--孤獨地徬徨於無垠的天地之間。 

 

  

常玉的忘年之交-知名攝影師法蘭克說:「常玉的作品是他生命的重心。他的畫作抒發著愛、孤寂、以及對遙遠祖國的思憶,他把安詳遨遊於生命間的靈魂,都寄託在畫中的花卉、女人、魚與豹。 

 

 

1966年夏天,常玉繪製了最後一幅油畫,他告訴好友「那是一隻小象⋯在一望無垠的沙漠中奔馳,那就是我⋯」。《奔跑的小象》成了常玉的絕筆作。 

常玉說:「我的生命中一無所有,我只是一個畫家。關於我的作品,我認為毋須賦予任何解釋,當觀賞我的作品時,應清楚了解我所要表達的⋯只是一個簡單的概念」。 

他在鄉愁裡完成了一個自己夢想的國度,這個國度有春日繁花,有回憶不完的富貴華麗,也有繁花落盡之後的悽愴寂寞,不可言喻的孤獨荒涼。

生前不為人知,在死後的幾十年裡,藝術作品的拍賣價格被不斷刷新,成為萬眾追求的收藏。然而他的藝術之路一直走得孤獨。有人將他看作是中國的梵谷、莫迪里亞尼,但是他更像遊蕩在巴黎的曹雪芹,瀟灑、任性,沉迷在天真純粹的自我世界中。他是一株「栽在巴黎的中國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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